医生心里嘀咕:这到底是爱人还是仇人?
助理急忙道:“他是我们老板的爱人,他可以签字的。”
周济慈目光一顿,瞳孔中光芒闪灭,缓缓开口道:“是的,我可以签字。”
他接过笔,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。
签好字后,一群白大褂急匆匆地进入手术室,门外的灯牌亮起红灯。
手术室外,周济慈一边耐心地等待,一边询问助理:“你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吧。”
助理深吸一口气,取下眼镜,像还是心有余悸道:“这影视基地是去年的项目,这个月刚落建完成,原本一切都按正常的流程进行,可到剪彩的时候,老板他们站的那块地突然坍塌,很多人都掉了进去,乔秘书为了护住老板,伤得很重。”
想起那个场景,助理至今心有余悸,在那个瞬间,地面就像一个被抽空生命的老人,突然间塌陷下去。原本平坦的地面,出现一个巨大的空洞,仿佛一个黑洞在吞噬着周围的一切,尘土飞扬,空气仿佛凝固。
人们开始惊恐地尖叫,四处奔逃。他们的身影在空洞的边缘跳跃,仿佛在寻找可以躲避的地方。然而,无论他们如何努力,都难以逃离那无底的黑洞。
如果不是他当时站得远,估计也会一起掉下去。
乔西现在还在抢救室抢救,他离塌陷中心很近,又因为护住江恕,伤势是所有人中最重的。
周济慈听完后,眼神中微不可查地闪过一丝悲伤,语调低沉道:“希望人都没事。”
助理也叹气:“但愿吧,事故原因目前还在调查,也不知道是天灾还是人祸。”
两人间一时无话,一时间,空气里只余手术室里传出的滴滴声。
想到这几l个月来的各种闹剧,助理不由自主
地看向老板的这位新欢。
助理其实很早就听说过这位新欢的大名,以及因为他闹出的种种新闻,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本人。
怎么说呢,和想象中那种“祸国殃民”式的人物不同,他完全不像个妖艳贱货,倒像是气度不凡的学者一样,一看就很有底蕴,他那一张脸也经得起无情的白光的照射,俊美得带几l分肃杀之气。
助理见他一双白皙纤长的手端庄地扣在膝盖上,姿态温儒威仪,气度高雅,倒像那寺庙里被供奉的神像,不由看呆了。
回过神后,他像是反应过来什么,惊恐地在心里扇自己耳光:老板那样的疯狗的人你都敢多看?
两人静静地等待两个小时后,手术终于结束,江恕被推到特护病房里,他需要观察一个晚上,如果没有特殊情况,就能送到普通病房。
因为身上还有残余的麻药,江恕的意识很模糊,他感觉到自己被固定在病床上,周围是一片白色的世界。
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拆散重组,每一次疼痛都让他几l乎失去意识。
一只温凉的手放在他的额头上,他想要说话,但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,发不出一点声音。
意识模糊间,他好像看见一张素白的脸缓缓靠近自己,完美得没有任何瑕疵。同时,一股熟悉的、微寒的花香在他鼻尖萦绕,让他觉得很是安心。
是谁?是天使吗?
他想要睁开眼睛,但却力不从心。
病房里,周济慈俯下身,把手覆在江恕的额上,温声道:“好好休息吧,我就在这里陪你。”
仿佛是听到他的话,病床上的人的眼皮不再抖动,安心地沉沉睡去,周围的仪器和监测设备发出稳定的嗡嗡声。
周济慈看着江恕昏睡过去的脸,瞳孔深处像是有水波起伏,浮上一抹悲怜的水光,那双眼美好且忧伤。可渐渐的,冷酷漠然的眼神取代了圣人般的悲怜。
这时,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,他掏出手机一看,眼神瞬间变得锐利。
他语气温和地对助理道:“我去趟洗手间,你先帮我守一下好吗?”
助理愣愣地回道:“哦哦哦,好的。”
离开病房后,周济慈才开始细看那条短信,还附带很多照片。
【听说江恕在视察基地时出了意外,可惜他没死呢,真是命大。】
【不过,如果爸爸把这些照片直接发给江恕,你说他会不会怀疑你留在他身边,是别有所图呢。】
照片上明显是过生日留下的:女孩一身华美的公主裙,裙子上缀满精美的蕾丝花边和闪亮的珠片,过膝的白色蚕丝长袜,整个人像是一团轻盈的雪绒。她的面前生日蛋糕镶嵌着亮闪闪的糖珠和糖块,宛如一座华丽的艺术品。
一个英俊非凡的男人把女孩抱在膝上,和她一起吹蜡烛。
另一张则是一个男孩的单人照,男孩一身做工精良的制服,袜子拉到小腿,一双眼睛空荡荡的,像是没有月亮和星辰的黑
夜。
照片中虽然衣着不同,但从眼神和气质明显能看出是同一个孩子,面中那颗浅色的痣更是周济慈的标志性特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