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过落月桥,总要缠着你爹买面花儿。”
吴有才哽咽着附和。
那时他尚是无忧无虑的年纪,父亲还在,母亲每每忍着鼻窒之苦,捂着巾帕陪父子两来河堤,一面抱怨着一面替他捧着风筝跟在后头。
后来父亲去世,母亲去鲜鱼行干活,不得不每日与鱼鳞腥气为伴,他立志要读书出头,悬梁刺股,不再有时间去周遭玩乐。今日听闻母亲一言,才发现,与母亲来河堤踏风逐青,竟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。
吴有才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。
他望着母亲佝偻枯瘦的身体,哭道:“都是儿子不孝,这么多年,不曾考个功名让娘享福。娘为我吃亏多年,做儿子的却无以为报,只知道读几句死书,至今仍不得中……”
一只手抚上他的头。
妇人的笑容温和,藏着心疼,只看着吴有才柔声道:“我儿莫要这么说。论起来,是我与你爹无用,没什么可留给你的。读书是你的志向,但功名究竟是身外之物,做娘的只盼着儿子平安康健就是福气。”
“娘没念过书,但也晓得好事多磨的道理。我儿既有才,迟早能挣份前程,何必现在耿耿于怀。”
吴有才泣不成声。
妇人又笑道:“再说了,说什么无以为报,你不是送了我好一份大礼么?”
吴有才一愣。
吴大娘指了指自己的鼻子,笑叹道:“你买的那药茶好使得很,这么些年,你娘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舒坦地来河堤看花。你也莫要伤感,好生瞧瞧风景,明儿个,再陪娘来看,还要买碗滚热蹄子来吃!”
吴有才抹去眼泪,笑道:“嗯。”
好评如潮
鲜鱼行吴家之事,陆瞳并不知晓。于她而言,吴有才不过是来买药茶的士人中,再平凡不过的一个。一朝打过照面,转眼就忘了。
她忙着做更多的药茶。
仁心医馆的“春水生”,卖得比想象中还要好。
适逢春日,为鼻渊鼻窒所恼之人本就多不胜数,市井中传言煎服此药茶后,鼻渊鼻窒能大大缓解。许多人抱着试一试的心情前去买药,回头煎服个两三包,发现果有奇效。
“春水生”一罐四两银子,虽说不便宜,可对于深受鼻窒之恼的人而言,实属灵丹妙药。况且就算不买“春水生”,零零散散抓药来喝,最终价钱和春水生也差不离多少。那些惯会过日子的妇人一盘算,还不如买春水生。一来二去,春水生就在盛京中打下了名气,连带着仁心医馆的名字也有人知道了。
这名气也传到了殿前司。
京营殿帅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