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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5节(1 / 3)

不过……

想到那些铺兵们看自己的怀疑目光,段小宴还是有些沮丧。

少年耷拉着脑袋,语气闷闷的。

“哥,你说陆大夫为什么要陷害我?”

淡金色的荷包在上次与陆瞳偶遇于范府门口时丢失了,那时裴云暎曾怀疑荷包被陆瞳捡了去,还同段小宴去仁心医馆试探了一番,一无所获。

当时段小宴认为裴云暎此举纯属多心,毕竟陆瞳好好一个坐馆大夫,要他一只荷包干什么?

现在他明白了,原来是为了在这时候派上用场。

只是段小宴仍不明白,陆瞳为何要陷害他?

要知道从头到尾,他可对陆瞳没有半分不敬,还在裴云暎面前说了陆瞳无数好话。

陆大夫不说感谢,怎么还恩将仇报呢?

少年面上委屈溢于言表,像极了院里那只啃不到骨头的黑犬,伤心得很。

裴云暎瞥他一眼,嗤地一笑,笑容带了一丝讽意。

“她不是陷害你,是想陷害我。”

一个会在睡觉床下藏腐烂猪头的大夫,一个在无人深更的院中掩埋半块猪尸的大夫,昨夜一切不过是她大大方方演给众人看的一出戏。

其中转折迂回,不过是为了最后一刻的高潮——望春山下那具男尸。

院中寒鸦栖落,停在梢头嚷叫两声。裴云暎低头,拿过案头一只狻猊镇纸把玩,眸色晦暗不明。

举告的白守义,作为人证出现的杜家表妹,不过是她早已在戏中安排好的角色,可笑这二人身在局中不自知。军铺屋的申奉应,则连同他一起,做了这出戏的观众。

也就是说,至少在上一次,陆瞳捡到段小宴荷包而佯作不知时,就已安排好多日后会出现的一幕。

她已经察觉到自己的怀疑,却一直装作毫无办法与他周旋,不动声色地策划、布局,利用身边一切可利用之人。势必要将他也拉到这趟浑水之中。

贡举一案和她有关,望春山下的尸体也与她脱不了干系,到最后,昨夜的一番查搜,替医馆洗清了嫌疑,申奉应对白守义不满、亦挑拨了杜长卿与表妹关系,段小宴被陷害,殿前司一夕被动。

而她自己,清清白白,干干净净。

裴云暎垂眸,神色冷寂下来。

这是一个警告。

身侧传来段小宴犹豫的声音:“不过,昨夜望春山上死的那个人,真和陆大夫有关?”

“仵作说他是自戕的,陆大夫那小细胳膊小细腿,真能杀人?不能够吧?”

都这个时候了,还惦记着为陆瞳说话,裴云暎一哂。

“小细胳膊小细腿能杀了十个你,埋了也让人找不到。”

段小宴语塞。

裴云暎顿了顿,将狻猊镇纸蓦地一搁,站起身来。

“你要出去?”

裴云暎拿起桌上银刀:“三衙恐怕都已得到消息,我去处理。”

他走到门口,倏尔停步,回头道:“不要去找陆瞳。”

“哎?”

裴云暎笑了一下,漆黑眸中似染淡淡寒霜。

“那是个疯子,离她远一点。否则出了问题,我也救不了你们。”

……

晨雾渐渐散了。

日头从望春山脚缓缓爬起,越过落月桥下的河水,将金光遍洒整个盛京城。

西街鲜鱼行后的吴秀才家小院,灵堂里挤满了睡得横七竖八的读书人。

吴有才的尸身昨日被领了回来。

以胡员外为首的诗社众人凑钱替吴有才买了棺木,在吴家小院中搭了灵堂,请来算卦的何瞎子替他做了一场法事。

何瞎子说吴有才属于自杀横死,怨气深重,须得停灵七日,挑一个良辰吉日下葬方可平抚怨气。这七日里,最好有数位男子于灵堂守灵,阳气充足。可震阴晦。

年轻儒生觉得何瞎子这是在胡说八道,就是想多骗点做法事的银子。胡员外却一口应承下来,说停灵日子里的吃用都算在他头上,吴秀才与他相识一场,如今人间最后一段,理应让他走得光鲜体面。

于是众人都拿上毯子薄衣,昨夜里各自告知家人,一齐来吴家替死去的吴秀才守灵。

檐下寒霜凝成露珠,倏地滴落在靠门口边上一人脸上,那人一耸鼻子,打了个喷嚏,慢慢睁开眼。

荀老爹醒了过来。

他与吴有才也是旧识,贡举那日,吴有才第一场的号舍还与他相邻。荀老爹亲眼看到吴秀才死不瞑目的模样,也为吴有才的悲惨遭遇落泪涟涟。

所以他一把老骨头了,也卷着铺盖来吴家送吴秀才最后一程。

灵堂安静,隐隐有年轻儒生轻微的鼾声。

昨夜是守灵第一夜,胡员外在院中搭了个棚,特意请戏班子来灵堂中,为吴秀才点了一出《老秀才八十岁中状元》的戏。

这番吹吹打打,且不提别人看得如何,总归荀老爹是看得眼泪鼻涕糊做一脸,以至于最后戏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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