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后就听到盛枝郁说:“祁返名下那么多处房产,你应该不缺去处。”
祁返视线垂落,闻到他掌心医用酒精的味道,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。
“暂时没有。”他说,“顾望舟本来是想把我困到渡轮上,不过没成功……现在应该在等我回去。”
盛枝郁没有想到祁返会突然坦白,钳制他的手骤然松开。
他眸色微冷,看着祁返:“所以你赖在我这里不走,打算卖惨求收留?”
祁返微顿,旋即笑开:“我可以卖惨求收留么?”
明目张胆地让祁返住在盛家不太行得通,但盛枝郁知道盛家有个禁闭室——主角受在被领回盛家后,盛夫人查到他和顾望舟的事。
为了给自己的儿子排除障碍,盛夫人曾经把主角受锁在禁闭室,目的就是逼他对顾望舟死心。
禁闭室在庄园五楼,十分隐秘,顾望舟第一次来搜人的时候都没找到。
不过这已经是半年后的剧情了,现在那个房间正空着。
祁返看着他盛枝郁带他去的方向,有些好笑。
虽然猜到目的地,但他还是没忍住:“这样,我和你好像真有点什么顾望舟不能知道的私情了。”
盛枝郁平静道:“比如主人和宠物?”
祁返轻之又轻地笑了声,在盛枝郁开门的时候,低声道:“控制和服从么?好像也挺刺激的。”
“……”盛枝郁用钥匙打开门,正打算勒令这人滚进去,然后就看到了一个团缩在门边的人影。
祁返同样一顿。
因为本该在回盛家后才被锁在禁闭室里的主角受,现在正抱着膝盖,可怜兮兮地坐在里面。
主角受名字叫阮沉,人如其名,除了这张漂亮脸蛋外浑身上下都透着羸弱无助。
冬日夜冷,地下室更是阴凉,而阮沉现在浑身湿透,唇角带伤,瑟缩的样子像只小羔羊。
直到身侧的门彻底打开,他才缓慢地抬头,看着门口的人。
祁返侧身靠在墙壁上,轮廓匿在黑暗中,没有被看到。
阮沉本能地想求救,可是在看清盛枝郁的脸时,那句话又吞了回去。
盛枝郁看着他微微颤抖的身体,嗓音落得极轻: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
阮沉似乎没想到他会开口,抱着膝盖的手收紧了些,低声道:“……盛黎让我来的。”
他的措辞还是有些谨慎。
盛黎是白月光的表弟,狗仗人势,欺软怕硬,狗血文里的标配反派。
他在前厅就已经盯上了阮沉,察觉到盛夫人的脸色变了之后,自作主张地动了手。
先给阮沉甩了两个嘴巴,然后泼了他一桶冷水,最后警告——“如果你不老实呆在这里,我就把你的腿打断。”
祁返在黑暗中看着盛枝郁的轮廓,按照原剧情,阮沉在吃第一个巴掌的时候,就应该被顾望舟救下,更不可能衍生出眼下的后续。
剧情错乱了,但盛枝郁一点苦恼烦闷也无。
是因为s+合同里的任务经常出现剧情脱轨的情况,所以他已经熟视无睹了么?
阮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盛枝郁,他对这位“哥哥”的印象还停留在那天接风宴,盛枝郁站在人群中间,温和尔雅。
不愧是顾望舟心心念念了十余年的白月光。
阮沉自嘲地笑了一下,他抬起脸,有些自暴自弃地开口:“所以,你现在也是来提醒我,我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,所以别想别觊觎那些不属于我的……身份,地位和顾望舟?”
盛枝郁依然没有说话,阮沉攥住了自己被水沁冷的袖子:“都说盛大少爷修养很好,怎么也喜欢看人狼狈落魄这一套?”
话音刚落,阮沉就被盛枝郁掐住了脸。
祁返略挑了下眉,有些微妙的不爽。
这个动作,和在书房的时候对他做的一模一样。
盛枝郁的动作绝不轻柔,但也算不上粗暴,透着一股表里不一的乖戾。
阮沉被迫扬起了脸,眼底闪过一丝慌乱,显然是没想到他会对自己这么直接。
“嘴挺刻薄,要是对顾望舟也能拿出这份骨气,是不是就不会被他这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了?”盛枝郁慢条斯理地揭开了他的伤口,“多自轻自贱,才上赶着去对人指指点点?”
阮沉脸上的血色退尽。
盛枝郁面无表情:“而且,跟我呛两句就能掩盖你刚刚偷听的事实了?”
明明在晚上已经受了不少冷眼,但眼前这个人还是彻底地触到了他的逆鳞。
阮沉抬手想抓住盛枝郁的手腕,却被半路劫道。
祁返神色冷淡地从黑暗中涉出,站定在盛枝郁的右侧,扣住了阮沉的手,笑容不善:“既然已经被听到了,那……阮先生,自重。”
阮沉这才看清站在他身边的人是谁,眼瞳颤了一下。
“祁、祁返……”
因为常年跟着顾望舟身边,所以他对祁返还算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