啦。」
「狐嫁……我?」我头一歪,对这个新称号感到困惑。
「不然还有谁,当然是指狐狸的新娘囉。」映雪拨开枝条,领着我上前。
琴声嘎然而止。
端坐在琴前的女子缓缓抬眸,一双漆黑的眸子直直锁在我身上。
我缓缓低下头,表示谦卑。「您好,我是白笙羽。」
眼前的女子同样也带有狐之境的高顏值,浅棕色的发丝整齐地盘了头倭堕髻。她身上是一件淡紫色的齐腰儒裙,手臂的高处缠了条深紫丝带,尾端随着起身的动作在风中轻颤。「初次见面,我是方泠。」
她优雅绕过石桌上的琴,来到我面前。「我一直很好奇能在时轻身边待上七天的人类是什么样的,所以请映雪帮了个忙。」
「我应该要感到荣幸吗?」当我大胆说出这句话时,才后悔自己讲错话了。
可方泠似乎并未生气,依旧是那副恬淡高雅的样子。「不介意的话,留下来吃个晚饭再走吧。」
眼前的女子和我之前所遇过的狐妖都不同,可却更接近我原先对狐妖的想像。神秘,优雅,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魅力使人想一探究竟。
「来吧,跟上。」在我做下评价之时,方泠已经袖口一挥往更深处走去。「让我尽点身为主人的招待。」
我们再度进入一间宅院,而这次就是真正的室内了。桌上早已布置了好几道菜餚,却未见到其他外人。「您一直住在这里吗?」
「嗯。」不慍不淡的声音犹如一杯清茶,却听起来清爽。「我算是比较遗世独居的那派,不太管狐之境的事。」
「那你邀请我来只是单纯好奇吗?」毕竟我也是在狐之境那档事的范畴内吧?
「一部分的确是源于好奇,而另一部分则是因为我觉得有些真相还是得让你知道。」
「我?」我的心跳开始加速,内心的不安也开始涨大。
「先吃饭吧,我不认为等等你能吃得下去。」未料方泠竟卖了关子,并把饭菜往我的方向推了推。
再方泠的坚持下,我们进行了一小段寧静的用餐时光。
等饭菜完全收掉,方泠这才终于进入正题。
「在我进入重点之前,我想问问你对于与时轻并肩作战这件事有多大的坚持。」她的声音明显冷了下来,甚至变得严肃。「血月这种危险的东西可不是闹着玩的,明天之前,你都还有机会离开。」
「我想得很清楚。」我感觉到自己在发抖,可内心另一股声音却告诉我不可以退缩。「有个声音一直告诉着我,这是我的使命。」
「很好,跟我想的一样。」方泠微微勾起嘴角。「也不枉称你为狐嫁。」
「狐嫁到底是什么意思?」我突然有预感,这两个字不单单是成为狐妖妻子这么简单。
「狐嫁的意思,是与狐结下缘之人。他们注定这辈子都要与狐纠缠,成为狐最亲密的战士。」方泠放下杯子。「你并不是唯一一个,也不会是最后一个。」
「之前也出现过像我这样的人?」我吞了吞口水,可依旧感觉口舌乾涩。
「不知为何,我们总会有几隻狐狸和人类好上,彷彿是上天的嘲弄。」她呵呵笑道。「而且每次当我警告过后,那些人类依旧在狐之境死赖不走。」
「……什么警告?」我的心提到嗓子眼。
「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事了。」方泠与我四目相接。「每个狐嫁,最后都走向了覆灭。」
「覆灭?你是说……死?」我内心发寒,而手中的茶早已冷了。
「对于所有狐嫁,我都会一视同仁告诉她们这个最终的宿命。这是对所有狐嫁的终极诅咒,也是无法逃避的结局。狐与人,终有一方须离别,而绝大多时候总是人的那方殞命。」周遭的氛围赫然变得很静狠静,彷彿时间停止。
「所以白笙羽,不想死的话,就快点逃吧。」
「否则血月之日,你必定死去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