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忐忑不安站在凉亭中等人。
我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会再有穿上嫁衣的这么一天。而上次穿上它时,几乎是生命中最为不堪的一日。
「来,我帮你盖上。」相较于我,寧嵐反而显得很开心。我弯下腰,让鲜红的盖头遮挡最后的视线。「虽然半小时后就要整装准备,不过有这段回忆也聊胜于无。嘘,他要来了。」
我听见寧嵐远去的声音,耳畔仅剩呼呼风声。
然后,是一个放轻脚步却沉稳的足音。
我紧张得无法移动,手心全都是汗。
「白笙羽。」白皙的手指探入红布内,随着轻柔的低语缓缓掀开。
灰暗的世界在剎那间恢復了色彩。
时轻眼中一片柔软,如初春柔嫩的草原。「你好美。」
此时的他身上的衣服是一如往常的银白风格,可在莹白的大氅当中,是深红色的深衣。我目不转睛望着莹白上头那一朵朵鲜活的彼岸花,过了半晌才吐出几个字音。「你也……好美。」
「比不上我的新娘。」他哧一声笑了出来。「不过我可能要向你道歉了,我们大概来不及举行任何过于盛大的仪式。」
「没关係的。」我伸手轻触他的心口。「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。」
「来吧。」由时轻的动作看去,我才发现桌上放着一个精緻的陶瓷托盘。上头躺了一把剪刀及红色丝带,十分喜气。「有听过结发吗?」
我大力点头,结婚的这些习俗我是一点都没少学的。
时轻拿起剪刀,剪下一小撮发尾。而发丝一离开发尾,马上还原成柔和的莹白。「给。」
我依照他的做法,也剪了一小段下来。
只见时轻熟练地把黑白交缠,弄成一个漂亮的结,接着他再用红丝带将它绑得更紧,彷彿怕它散了。「好了。」
夫妻结发,永结同心。
儘管我们没有机会进行三拜,可结发仪式已经妥妥告诉我双方已是夫妻的身分。
除了结发器具之外,托盘上还摆着两个精緻的小酒杯。这次我几乎已经可以猜到他准备的下一个仪式是什么了。「你准备了合卺酒?」
时轻端起两杯酒,将其中一只放入我手心。我轻嗅一口,讶异发现杯中装的没有想像中的刺鼻味。
「战斗前不适合喝酒,我把它替换成茶叶。」看着我讶异的神情,时轻如此解释道。「就是你当初上山时送我的那包。」
说道那包茶叶,我突然想到还有一件未解之谜。「你当时拿到茶叶为什么会露出怀念的神情?」
「因为,这是我母亲最喜欢的茶叶。」时轻凝视着杯子,嘴角微微勾起。
我们拿着酒杯的那隻手绕过对方的,并同时一饮而尽。
合卺酒,夫妻共饮,从此同为一体。
而我也愿与时轻同甘共苦,无论宿命为何。
「下次若有机会,我一定会用更好的婚礼来迎接你。」当仪式完全结束,时轻轻声对我许下承诺。光影错落在双方华美的嫁衣上,宛如泼洒上一层金箔。我睁大眼,努力把这幅景象烙印在心底。
「只有下次吗?」我勾起笑,也想小小恶作剧一下。「之后的每一世呢?」
「这一世,下一世,下下一世,再之后都是。」温暖的手掌拂上我的侧脸。「你的每一世,我都会准备盛大的婚礼迎接你。」
「你要打勾勾作证才行。」机会难得,我忍不住撒娇了几句。
他露出纵容的笑,举起手勾上我的小指。「好。」
§
时间过得很快,转眼间便已来到黄昏。
燕石已经早先带着修为不高的狐妖先行避难,因此随着我们前来的只有寧嵐及沐曦。
映雪帮我找来的剑很轻,用起来十分顺手,虽说还是别用上最好。时轻拉着我的手回到那间有着四面墙的屋子,而这次他选择了一条看起来昏暗的壁画。
「这是山洞?」当我和他一同踏入画之时,忍不住惊呼出声。
洞穴不远处隐隐约约有白光透出,可整个穴壁全都是莹白的光芒,宛如活的一般。
一旁的沐曦冷哼了声。「孤陋寡闻,一点小事就惊讶成这样。」
自从昨夜之后,她似乎与时轻达成了什么协议,因此没有对我与时轻亲暱的举动多加反应。可我相信,她心底一定还是挺反感我的。
「血月总共会持续一个时辰,只要撑过这个时辰,妖力便会恢復,狐妖即可反杀。」随着我们的前进,时轻一一向我解释要项。「论妖力,野狐无法战胜我们。」
「同时,野狐在血月时也无法动用妖力,所以这是一场纯力量的比拚。」沐曦补充道,接着又厌恶的撇过头。「到底为什么要让你这个拖油瓶过来啊。」
时轻没有搭理沐曦,逕自走到高台前。「这就是灵脉了。」
看不懂的法阵当中,镶着一颗盛满月光的鹅卵石。出乎我意料的是,鹅卵石很小,竟只有拇指般的大小。
「这就是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