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等我说这句话吗?」
「本来就是死路的爱情,我不可能强求。」夜辰笑道。「你与狐妖的缘分早已写入轮回,我所能做的当然就是祝福。」
总感觉,他一开始就已经知道我不可能完全脱离狐妖的世界了。
「回去的路上需要我送你吗?」不知不觉,两人已经回到百货门口。
「不必了,我叫自己的司机送我就好。」儘管谈不到几天恋爱就分手,可夜辰似乎比我还坦然。这样也好,反正两家商业联盟也都还是变数,说不定几个月后就会谈判破裂也说不定。「沉夜辰,谢谢你。」
「没事,反正我也想给归殊融一个报復。」阳光淡淡洒落在银色的发丝上,让人有染成金色的错觉。「回家小心,希望我们下次的见面是在普通的宴会上。」
而我不知道的是,在我离开后,沉夜辰在那里驻足了很久。「秦笙羽,从成为狐嫁起,打破命运吧。」
「然后,替我报仇,杀了归殊融。」
§
「大小姐今天约会还好吗?」回宅的途中,司机照例与我聊上几句。
「非常好,而且我已经做了一个严肃的决定了。」也许是我的反应与前几天的无精打采有所差别,司机哦了一声。
「祝大小姐顺心如意,达成目标。」司机没有询问到底是什么事,而是客套了句。
我望向窗外,嘴角翘起。要是我和他说我跟夜辰分手想必一定会吓死他。
这一望还不得了,竟让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前方不远的路口处。
我揉揉眼,以为自己出幻觉了。「停车。」
「大小姐……?」司机稍微放慢车速,语气不解。「我们还没到。」
「停车!」我忍不住大吼。
是他,虽然我不晓得怎么搞的,可时轻的确在那里。
只见他吃力扶着电线桿,整个身子几乎都倚在上头。昔日梳理工整的白发出乎意料地凌乱,骯脏的袍子也松松垮垮垂坠在地,彷彿身体已经撑不起它的重量。儘管整个人都很狼狈,时轻仍眼神迷茫地看着车流,彷彿在寻找着什么。
为什么他会在这里?他又是怎么来到这的?
没时间思考那么多,我在车子停妥的那刻便衝出车外。
在我穿越斑马线的途中,时轻缓缓抬头,捕捉到了我的身影。他张开嘴,想要叫我的名字,却在下一秒整个人摊坐到柱子旁。等我站定到他身旁,才发现他的情况有多糟。时轻白皙的面容被城市的烟尘染得有些黑,可却掩盖不住神情的憔悴。儘管如此,那双澄净的灰色眸子却定在我身上,连移开都不捨。
「你为什么要来!」时轻的样子让人太过心疼,而我却只能把自己的担心化为质问。「你知不知道要是没找到我,你这条命就要没了!」
「因为没有你,我也活不了。」时轻气若游丝,却还是努力把这句话传达给我。「秦笙羽,我不能没有你。」
「我带你去医院。」我努力用肩膀撑起他一边的身体,而濒死的他几乎是直接把所有重量靠在我身上,宛如我是他最后的休息港湾。
「不用,只要在有你的地方休息一下就能恢復。」时轻的嘴唇贴在我耳边,气息微凉。「医院帮不了我。」
他的话及时提醒我贴布还在的事情,我连忙撕下颈后的贴布,时轻这才恢復一丁点血色。
此时,我的司机也已经下车赶来。「大小姐,这位是?」
「我朋友,一起带回去。」在我直白的指示下,司机也不敢问太多,只得帮忙一起把人弄回车上。说来惭愧,最后还是身为男性的司机帮了比较多忙,我一个女生要扛男性还是太难了。
我让时轻躺在后座,头则枕着我的膝。他双眼紧闭,胸口的起伏微小却急促。有可能是在找到我之前他都不敢松懈而硬撑着,因此现在才会睡得这么沉。近看之下,他的面色苍白到接近透明,眉头紧锁,很难与山中那高雅强大的男人联想到一起。最令人心痛的是,儘管他已经失去意识,左手却紧紧与我五指交扣,彷彿无声地哀求我别离开他。
在回到家的途中,时轻一直没有醒。
我请人把时轻移到客房,并指定要到我房间隔壁那间。直到人纷纷散去,时轻这才悠悠转醒。
「你渴不渴?我请人拿喝的给你。」时轻的脸色仍然很差,可看起来比刚才还清醒些。
他摇了摇头,然后唤出我的名。「秦笙羽……」
「我在。」我屏息等待他继续。
时轻再度露出悲伤的笑容,然后从袖口颤抖掏出已经开始枯萎的彼岸花。「记住,别……」
别弄丢了。
这一刻,我好像完全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。
过去,我以为是我没法接下那朵花,可后来仔细想想,或许只是自己故意在逃避。我害怕接下这朵花之后所需要背负的东西,会被捲入的事情,甚至揭开的诅咒。而这正是所谓的「无法完全接纳自己」。
恢復记忆的方法时轻一直都知道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