够久了,我受大家保护够久了。身为族长之女,始祖之孙,我才不相信自己会愚蠢的坠地而死!
烧灼感瞬间集中在背部,我吃痛的闷哼。无形的力量鑽着肌肤,就像有东西亟欲挣脱自己。唰的一声,肌肉撕裂的声音伴随巨痛袭来,我的上衣被一股强大的力道粉碎。
一对漂亮的黑色巨翼在身后伸展开来。
天生的本能让我在几秒之内便抓到了飞行的诀窍,我们停滞在空中,距离地面只剩不到五公尺。
我成功活下来了。
拿着匕首的手传来一阵暖意,一件特殊材质的黑色上衣包覆裸露的上半身,还贴心的在翅膀处开了两个口。下一秒,血凌的声音才在脑中响起:「这套衣服是秦月怕发生现在这个情况而预先准备的,不过还好刚才没有其他人,否则你现在恐怕是要羞死了。」
的确,我完全忘记刚长出来的翅膀会扯碎衣服这件事。
胧半闭着眼,身体有些微发烫,若再不治疗可能会有生命危险。「胧
再撑一下子,我带你进闇族领地。」
我拍动翅膀,抱着娇小的龙妖往天上衝。胧绝对不能死,他还有大好人生要过。好不容易到了战场,我连忙绕过所有的战斗,飞向枯树。在枯树旁把守的是手缠着绷带的萨尔卡多,他惊异的看着我的翅膀,眼神带着崇敬。「夜璃小姐,恭喜你找到了双翼,它们很美。」
我默默接受他的讚美,穿过飘浮的枯木幻象。
雾气散去,我的脚接触到了坚实的地面。收起翅膀,我慌忙往在空地临时搭建起的医疗帐篷跑。
「伤患吗?」我还没走入任何一顶帐篷,便被一名金发女人叫住。她穿着易辨认的护士袍,深蓝色的眸子中盈满忧虑。「流浪者的攻击不断,医疗组人手现在严重不足。」
儘管口中如此抱怨,她还是将胧接进帐篷治疗。
帐篷中早已人满为患,但大家还是协力空出一块地给护士。我紧张的看着女子细心的处理伤口,一颗悬着的心始终放不下来。「族长呢?拉米尔说他没出现在战场上。」
「他还在跟高层讨论。」女子表情犹豫。「不过这场战斗全是因我而发,也许我该出去结束这一切。」
「什么意思?」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。「难道您就是以利沙小姐?」
她叹了口气,停下手中的动作。「是的。」
现场陷入一种奇妙的尷尬状态,使我不敢再开口。
「以利沙,我们的讨论结束了。」父亲的声音在被后响起,然后在看见我后立刻顿住。「夜璃?」
「嗨,爸。」我转身,场面再度变得尷尬。
「你回来了。」他语带颤抖,伸出的手彷彿是想拥抱我。见他犹豫不决,我毫不踌躇的抱住他。父亲稍微僵了一下,眼角滑下泪珠。「你变强了,还长出了翅膀。」
「谢谢你让我出去磨练。」我低声说道,轻轻放开他。「我相信现在的我已有能力战胜秦雪姬。」在得到翅膀后,我已经可轻易支配约莫七成的力量。
「我感觉得到。」父亲一定也感受到了我的不同。「等你发挥到百分之百,也许整个狂族都不会是你的对手。」
父亲转向以利沙,点头致意。「我们想请你出去和银印和谈,期间我会保护你的安全。」
「没问题,不过恐怕她已经完全疯了。」以利沙轻声叹息。
数分鐘之后,场内天使转为对峙状态。而秦月及银印站在队伍的最前方,两方的表情都极为冷淡。
「银印。」以利沙眼眸暗淡无光,只在看见女儿的那一刻闪过一丝光芒。
「妈。」银印冰蓝色的眸子满是鄙夷。「像个胆小鬼一样躲了这么久,现在总算肯出来了啊?」
「他们是无辜的,不干他们的事。你的怨气全发洩在我身上就好了。」以利沙苦苦哀求。「当初不留你在闇族是因为你的使命不在这里,而我是对的,你的确统合了流浪者,开创了属于自己的未来。」
「呸,瞧你满口胡言!」银印对她母亲的怒火连我都感受得到。「弱小的我遭到你的拋弃,而我发誓我会成长茁壮,直到亲手杀了你。流浪者的名声在你们口中是如何我都知道,你竟然可以大言不惭的说你是对的?原来为了爱就可以这样任性妄为,把爱情建造在儿女的痛苦之上。而闇族竟然轻易的原谅你,甚至准备再纵容一个人!」
我瞪大眼睛,因为银印的指尖不偏不倚的指向我。
秦月瞥了我一眼,我大概能猜到等下又要有父女对谈时间了。
「够了,你胆敢侮辱我女儿,就是在与整个闇族为敌。」秦月及时出声,让即将炸开锅的群眾禁声。「我请以利沙出来是为了与你和谈,取得最佳共识。」
「我要她的命。」银印抽出腰间的短刀。「她苟活得够久了。」
「银印,一定还有其他办法,我可以说服闇族让你加入。」以利沙急切的看着银印越飞越近,我注意到秦月绷紧了身体。「女儿,杀了我,就能让一切仇恨落幕吗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