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了。
桑蚕丝的方巾面,像浮云遮日般地盖住托抱人的脸。
牵连着她一身的香气爬进他的骨血里。
曲开颜一时惊喘,一时又笑意吟吟。
不算大的化妆卫生间里,跌宕一阵脚步声,周乘既把妖精一般的人重搁回洗手台盆上,他依旧欺身来,足够的耐性与气力,随即发挥他谈判人的技巧,结案总结,最好签字画押,“所以,怎们说了?曲小姐。”
“什么怎么说?”曲开颜要重新穿好,就得重新整理对折再系紧。她没回答他的问题呢,先叫他先出去。
周乘既不听她,管她要他的答案。“是吗?”
曲开颜以为他要问,是你男朋友了吗。
结果,周乘既问的是,“我能说你是我女朋友了吗?”
哼,果然男人都是自我动物。
终究,曲开颜也不忸怩了,“是啦是啦。你先出去一下。”
自我动物即刻宣示主权,周乘既名正言顺地杵在她眼前,“那都是你男朋友了,为什么还要出去。”
这个人!
去而复返的吻重新落下来,曲开颜一时大意,任由他们之间的那条丝巾滑落掉地上去,她一时惊一时咋的,想指使她唯一的旁观者给她捡起来呀。
周乘既领命般地俯身去捞起那要命的丝巾,拈在手里,却不急着归还给着急的人。
“穿这个也是给我看的,对不对?”
曲开颜拒不承认,甚至吆三喝四,“快给我!”
一身熨帖无误的人,把大小姐的荣耀也是短处捏在手里,他好好问,便要她好好答。
被这个人严阵逼供般地问了两个回合,那头的人才马虎精地承认了,“是的,穿给你看的。”
审讯一切程序正义的人,这才径直走过来,他没本事帮她把这丝巾再穿搭好,只无厘头地披在她肩上。随即密密的吻一路落下来,昏昏然里,周乘既摘开了曲开颜捂在胸前的手。
“……呜……周乘既,你不准!”
曲开颜打小被家里纵容, 父亲及舅舅那套喜怒不形于色的教养,她全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。
我开心我不开心,就得明明白白告诉你呀。
直到这一刻,她在周乘既脸上, 悟出点什么。
情绪不上脸的人真得很占便宜哎。
明明是她吃了亏, 怎么会有人头一昂, 这么没事人的似的。
他明明没轻没重咬得她丝丝麻麻地疼,他明明还扪住她,害她不禁出声。
偏曲开颜仰头看他,气息跌跌绊绊, “喂, 你这什么表情, 不满意哦。”
她记得她和他打语音电话的时候,盼盼说笑开颜的胸衣她穿不上,周乘既那会儿就听见的。
曲开颜这个永远关不住的嘴, 她问他, 是不是不满意, “我告诉你哦,盼盼还一直羡慕我可以这么穿的。”大小姐压根不寄希望男人明白,小才是穿衣出片的王道。
周乘既这个冷面王, 他撩撩她颈项边的长发, 没所谓地提醒她, “有时候可以不说话的,或者你下次可以耐住性子等等。”周乘既干脆教她一个心理战术, “越急着翻盘声张的人, 你越要平静对阵他。他会更急,急着告诉你更多, 你不知道的那种。”
曲开颜此刻昏头转向,哪里晓得这个男人是教她矛头对着他的。只当他说教,拿手掌要推开他,未果。他们天生冷静派有这些说不明白的大道理,曲开颜有她无厘头且不必动脑子的不讲理。她不能由着他一个人为所欲为。于是,一条腿环他腰上,一只手,食指顺着他一丝不苟的纽扣往下去,乖张的沉默对视里,曲开颜想起昨晚和江岑聊画时的互呛。
她不答应帮江岑画,因为他还在男人范畴。
此刻,她的手指牵开拉链,撩拨到什么的时候,她无端笑出声。总之,她就是很双标,不喜欢江岑的男人范畴,又……很喜欢有人的男人范畴。
曲开颜才要撤回手,却不知道她好不容易对阵的沉默,即刻生效了。有人逮住她的手,不让她收回,也在她耳边说什么。
她一时没听清,要他重复一遍。
周乘既头颅几乎压在她锁骨处,用他明明深谙是心理战术却也岌岌可危的理智告诉她,“我想带你走。”
曲开颜却故意和他别苗头,笑得难得矜持且淑女,“干嘛,我不同意哦。”
“周先生同我来往的时候,一直是那种正派的君子。怎么,原来君子也会急色的哦。”
“那么,我不喜欢了。”
她手被他扣住,她干脆狠狠捏了他一下。
周乘既好像已经牢牢被她握在手心里,他一面来吻她,一面抱起她。
两个人在房里厮闹得一身汗,也没有到那一步。周乘既撑手在她耳边,再所谓急色,也遵循别人的信仰和家教。
这才勉强收拾理智,从曲开颜身边起身,好言哄她,即便不急这些,能不能也先从她朋友这里离开。
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