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时的人,都饿疯了。这世上已经没有人了。
小和尚凭着心中的佛祖,站出来反对。
流兵见况,便起哄利用囚徒困境,逼小和尚和他身边的小尼姑出来一个,这样就可以替他们死。
小尼姑怕疼,只把小和尚推出来了。
小和尚答应他们煮了自己,但唯一的条件,你们要分我妹妹一口。
流兵一径都笑了,她是你哪门子妹妹,你们分明是对公母秃驴,你头上还有戒疤哩。这样也好,吃斋念佛的人,本就该普度众生才是啊。
小和尚却抵死不改口,她就是我妹妹呀。
我逃出来—在凡间里—破了戒—愧对佛祖—喜欢的妹妹呀。
故事戛然而止。
小时候的开颜问过父亲,那么小尼姑到底有没有吃小和尚呀……
爸爸端自不答复女儿,故事的意义就在于一期一会。颜颜,你的一期一会,是你的。永远不要来问我,我的只是我的。
父亲文里就写过一笔,春日里两棵苦楝。
这么多年,曲开颜都没细细留心过,原来苦楝树真得处处都是。她只是因为字生僻了些,便以为爸爸写得多难寻的景呢。
伏案的人潸然泪下。
助理在外头叩门,说有曲总的同城跑腿需要本人签收的快递。
案前的人抹掉脸上的热泪,出门凭手机里的验证码交换了那个同城快递件。
她一打开,却是一个已经拆了塑封的新手机盒。箱子里还有不少手机相应型号的镜头膜。
曲开颜下意识明白了是谁送的。
果然,拆开手机盒,手机裸机上已经贴好了钢化膜和一个镜头膜。
机身上附了枚便签纸:
收到后第一通电话请打给我。
落款署名只一个潇洒有力的:周
说是收到后, 曲开颜却没有第一时间给周乘既打电话。
而是给他发了消息,说盔甲已收到。
第一通电话,由你确定时间吧。
时间是上午十一点多,周乘既那头片刻给她文字消息:嗯, 我现在有空。
曲开颜这才把在用的手机卡别出, 插/进他答应赔给她的新手机里。
周乘既等到她的第一通电话时, 已经约摸午休时间了。
通话才接通,周乘既率先问她,“怎么了?”
曲开颜莞尔,脸上是雨后初霁的舒展, “没怎么啊。”
“没怎么这么小心翼翼?不知道的, 以为我和你特务接头呢。”
曲开颜笑出声, “怕你在开会,怕你不方便听呀。”
“你不试一下,怎么知道我方便不方便呢?”
“周乘既, 谢谢你。”
“谢我什么?”
谢你在我最沮丧的时候, 总能出现。谢你赶走了我刚才头顶好大一朵乌云。谢你让我知道男女恋爱, 除了床上,好像还有很多别的事可以做。
“手机啊。”曲开颜不想因为自己的阴霾影响到他,更不想他们一齐不开心, “虽然你第一件礼物有点过于直男, 但是我喜欢。喜欢这种务实且说到做到。”他答应赔她的, 就真的做到了。
“嗯,还有摔碎的那些化妆品, 你自己下单吧。我给你转账。”
“喂, 这么敷衍。已经恨不得二十年老夫老妻的德性啦。”
“因为那些我实在搞不明白。买错型号,弄巧成拙。”
“拜托, 什么型号,那是肤质。”
“随便吧。你吃了没?”
“还没。她们给我订餐了,吃盐水鹅呀。”
“哦。”有人像是把这一茬忘了,说他还没吃饭,还得下楼去吃饭。
曲开颜笑话他,“那你要怎样,给你送上楼,喂你吃?”
“也还不错。”周乘既再问她,今天有什么大行动,那么早就出门了。
曲开颜忘了,她给他添加入户门指纹的时候,因为烦那些繁冗的操作,就让周乘既自己操作,也把app中他的权限设成了管理员。
他想看她几时出门,app上都有门锁出入的记录。
“你走后没多久我就起来了。”曲开颜坦言,“大概被你卷到了吧。”
“周工每天拼命三郎,我都不好意思闲着了。”
“我拼命那是因为我眼前有那根逗我驴转向的胡萝卜。你没有,要拼什么?”
曲开颜不信,她不信周乘既会喜欢那种成天在家无所事事的女人。
“你不会喜欢那种以丈夫为半径的女人的。”曲开颜笃定,也径直问出口。
对面人直言也干脆,“是。我不喜欢但我尊重,尊重每一个为生活付出的角色。但我更不喜欢那种为了谁而改变的口吻。因为这种改变本质是拖是累,就像你说的,是我卷到你了。”
“曲开颜,我喜欢做自己事的人。”
闻言的人,看一眼画布上勾勒出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