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被果断回绝了。
虽然自己也不是带着十成把握,但时轻回绝的速度快到连我都有些失望。也许他觉得我今晚已经胡闹够了,所以便请寧嵐送我回房。
一进到房里,寧嵐便神秘兮兮往后门看了几眼。确认门外没人后,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葫芦。「给你的,别告诉先生啊。」
「你为什么──」所有人当中,我觉得最不会帮我带酒的非寧嵐莫属,但现在的情况却完全颠覆了我的想法。
「唉,我也不知道为什么,可能是真的没什么理由讨厌你吧。」寧嵐把葫芦塞到我手里。「不过你今天主动问先生事情还真是有点吓到我。」
「我只是──」想跟他混熟?增加我能留在狐之境的机率?
老实说,我突然不晓得自己要做些什么了。也许追根究柢,我只是想活着。
我拧开葫芦上的软塞,轻啜一口。「好烈,但味甜浓香。」
「当然,这可是用山中浆果私酿的酒,与山下那些酒可不同。」寧嵐抱着胸,好不神气。「不过你可别喝太多,免得醉倒了。」
虽然寧嵐已有事先警告,但难得喝到美酒的我根本停不下来。渐渐的,我的视线开始模糊,身体也困倦无力。「寧嵐,你说时是不是讨厌我?」
「为什么这么说?」只见她抱胸倚靠在门边,毛绒绒的金棕色尾巴在裙下晃呀晃。
「因为我是个人类呀,狐妖最讨厌的人类。」我苦笑道。「平凡无奇,不会妖术,甚至还是因为中了野狐毒才勉强被留下。」
「那就努力吧。」娇小的女孩子瞇起眼,来到我面前。「工作,证明自己的价值。想要留在狐之境,想要打动先生的心,就努力让他看到一个人类可以办到些什么。」
我楞楞抬起头,看见她眼中无穷的光。
「只要你证明自己的价值,先生不就没理由赶你走了吗?」她说得理直气壮,好似解方就是如此简单。「加油,你可以的。」
只要比狐妖更强,就能证明自己不是那些平庸的人类。
这么简单的事,我却这么久都没想通。
这一刻,我暗自下定决心。
住在山下的那个听天由命的白笙羽已是过去,接下来的我,决定跳脱这些命运,自己走出一条来。
就让我看看,不再遵循山下那些古板女弱教诲的自己,能走得多远吧。
「寧嵐,谢谢你!」茅塞顿开的我开心地想握住寧嵐的手,而她竟害羞得脸红。
「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啦,好了,你可不能再喝了,酒还我。」接着她抓起我手上的葫芦,一轂轆溜去门边。「该睡了,晚安。」
我满怀希望和寧嵐道晚安,准备就寝。
而我与寧嵐都没发现的是,门外的草丛在片刻之后闪过了一抹高瘦黑影,只留下一道凉爽微风。
§
隔日一大早,我便被寧嵐自美梦中挖醒。
「走了,可别让映雪姊等太久。」一见到我整好装,寧嵐便头也不回的跃上小径。
今日的我穿着一套墨绿色的裤装,脚上也是好走的平底布鞋。儘管还不知道要干什么,但看到这身装束我心里也有底了。
走过一段羊肠小径之后,我看见一名女子站在空地等待,想必她就是寧嵐口中的映雪姊。
女子有一头漂亮的雪白色长发,用银釵在头上固定成包子头,湖水绿的双眸闪着灵动的光。她并没有笑,但我想以狐妖的观点来说没瞪我就已经够和善了。「你们来了。」
「您好,我是白笙羽。」虽然我相信大家都已经知道我的名字,我还是基于礼貌再度自我介绍了一遍。
「我是柳映雪,你就当我是时轻的朋友就好。」她抱胸端详了我许久,彷彿在打量着一件物品的价值。「你会耍剑吗?」
「我没碰过剑。」别说是女孩子了,连墨溪村的男孩子都鲜少有机会学剑。那种将军贵族能玩的东西,原是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在我眼前的东西。
「那好,我教你罢。」颼的一声,一把普通的铁剑在我眼前落下。「寧嵐,你可以先离开了,我晚上会送她回去吃饭。」
「好的。」轻点了下头,寧嵐对我做出加油的手势。「记得你昨晚说的话。」
我对寧嵐微笑点头,目送她离开。剑术是吧?看我一天学到让映雪叹为观止!
§
若日落之时有人经过练剑场,便会看见一名少女摊死在凉亭,而另一名女子吆喝着要她起身。
是的,那位摊死的人正是我本人。
我自认自己已经很努力,无奈体力的锻鍊完全跟不上柳映雪的操练。此时我才知道自己在山下是多么的养尊处优,完全错失锻鍊良机。要是小时候有好好练,也许我就能跑赢野狐了。
「罢了,今天到这边也行。」映雪终于放过我,并回收练习用的剑。「走吧,我送你下山去。」
「可我连一步都动不了了。」有没有办法直接把我抬下山呀?
「这